诗文库
元祐党籍石刻 清 · 翁方纲
出处:复初斋诗集卷五
漓江倒捲江厓碧,怒蹴奸回有馀力。
到头奸党是何人,竹膜緃横刚五尺。
拓自西江书客船,拓碑人说崇宁年。
只如四海识司马,儿童走卒皆喧传。
诏书万民掩泪读,石工一例吞声镌。
至今光景曜日月,诸公磊落相后先。
华衮翻从斧钺得,玉石毕竟云泥悬。
一百𢎥供颐正谱,百三人又张纲铨。
端礼门与文德殿,立石毁石徒纷然。
留此厓端隶横四,犹识司空尚书字。
对扬休命臣仰承,孝弟之志皇帝嗣。
是时甫焚元祐法,学术牵连及政事。
苏黄不作文章伯,章蔡旋兴废立议。
竟欺天地诬神明,读史至此为裂眦。
奈何风雨不剥蚀,天假诬词鉴真伪。
人头畜鸣石人言,以告方来此妖异。
瀑泉微泐字一行,蛮烟瘴雾深遐荒。
佥人快意所馀几,过客千秋指道旁。
我订岭东金石史,元祐诸贤迹多毁。
碧天照水云吹空,海色摇窗上晴几。
省斋记 南宋 · 度正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六九、《性善堂稿》卷一○
始正为程氏之学,未得其门,诵其书若迂阔于事,其甚者又若谬于圣人,正心不敢慢,益敬以信,久之其言稍稍若可晓者。会举进士,贡行在,欲访程氏徒党传其学,至则颐正郭氏、南轩张氏已相继殂谢,独晦庵朱公无恙,当其时朱又去国,莫知可问。归至夷陵,我宗人伯兼善甫访舟次,旧闻名德,齿以兄之,察其举动果异。比往谢,拜其母于堂,道家世外,问所学,则曰:「吾乡郭先生程氏的孙也,受兼山之学,笃于《中庸》,隐长杨山,晚年道益尊。济幸得登其门,闻诲言一二」。正闻颐正久矣,恨不见,闻善甫说大喜,愿请益。出《论语》一篇,皆善甫手笔记其师说者。因举「吾与点也」章,又举《乡党》篇,其说宏博,若决江河东注之海,虽百川纷纭往复曲折、经营天下无一勺凝滞。为留二日,又出《易》、《中庸》赠行,曰:「子归求之,郭氏之学尽在是矣」。于是慨然太息,悼旧学之谬,放黜异说,非圣人之道不存,优游于斯,卒得之于孟子之性善,自是卓卓始有可立之地。然譬之行道之人将如京师,得其道矣而道阻且脩,难乎一日遂至而历览国中之胜也,则亦汲汲焉而已矣。叔父明仲,少力学业进士,有声于时。已而排于有司,年几五十,困折不遂,退处于家,不怨不尤,辟斋以读书,欲反己内观,求所未到,遂取曾子之言名其斋曰省,而移书于正曰:「子为我记之」。正晚生,固辞不获命,则序列其所闻者以塞责焉。虽然,窃尝闻之矣,曾子之学本于守约而动反诸身,子思之《中庸》、孟子之七篇盖得于曾子,其学也,斯可谓之至矣。然程氏之徒有为其学者曰某,一日三检身焉。彼欲以曾子律己者,程子曰,若是者失之矣。叔父老于风波,年高德劭,又能深味群言,得曾子所以存心体验而充广之,造次颠沛无须臾离焉,则所谓一以贯之者,当不烦绳削而自合矣。愿叔父教之。
跋兼山先生易说 南宋 · 陆游
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三六、《渭南文集》卷二七、《放翁题跋》卷二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二八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
郭立之从程先生游最久,程先生病革,犹与立之有问答语,著于语录。而尹彦明独谓立之自党论起,即与程先生绝,死亦不吊祭,盖爱憎之论也。立之子雍,字子和,屏居峡中,屡聘不起,亦著《易说》,得其家学。盖程氏《易》学,立之父子实传之。淳熙甲辰二月三十日,甫里陆务观云。
后六年,得谢昌国所赠颐正先生辨尹公说,乃知予此言粗合也。颐正,即雍也。己酉八月二十八日某书。
书二公事 南宋 · 陆游
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四五、《渭南文集》卷二五 创作地点: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
郑介夫,名侠,以刚直名天下。晚居福清,自号一拂居士,布衣粝食,而杂植华木于舍傍,觞咏自适。客至,必与饮,食不过五爵,蔬果之外,一肉而已。遇贫士过者,亦薄赆之,止于千钱。饮具皆白镴,或遗以银杯,辞不取。好强客弈棋,有辞不能者,则留使旁观,而自以左右手对局。左白右黑,精思如真敌。白胜则左手斟酒,右手引满,黑胜反是。如是几二十年如一日。谢昌国,名谔,尝闻道于颐正郭先生。居临江,名其庐曰艮斋。晨兴,烹豆腐菜羹一釜,偶有肉,则缕切投其中。客至,亦不问何人,辄共食。有贫士及医卜之类,饭已,辄语之曰:「吾无钱予君,岂欲诗乎」?取幅纸作绝句赠之,以为常。二公,皆予所乡慕也。予贫甚,欲学介夫办五杯千钱,亦复未易,又不解弈棋,或可力贫学昌国耳。书之座右,当徐图之。绍熙之元十二月八日,九曲老樵书。
乞令杜镐等重加勘正诸经文字奏 北宋 · 李至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三一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四三
本监先校定诸经音疏,其间文字讹谬尚多,深虑未副仁君好古诲人之意。盖前所遣官,多专经之士,或通《春秋》者未习《礼记》,或习《周易》者不通《尚书》,至于旁引经史,皆非素所传习,以是之故,未得专详。伏见国子博士杜镐,直讲孙奭、崔颐正,皆苦心强学,博贯《九经》,问义质疑,有所依据。望令重加勘正,除去舛谬。
书龚夬传后 南宋 · 周必大
出处:全宋文卷五一二八、《省斋文稿》卷一八、《益公题跋》卷一一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三四九 创作地点:江西省吉安市
《徽宗实录》进于绍兴末,重修成书在淳熙之四年。龚公一传,微有增损,要是后录为详,如论郝随、邓洵武,前皆略之。比岁所进《四朝国史》,列传盖取诸此。初乾道中,公曾孙颐正尝请中书舍人张君孝祥书旧传刻之石,今复俾某题其后,乃录新传以遗之。惟公学术,岂晚生所敢轻议,至于守道不阿,尚可推考。方王荆公不喜《春秋》,公则详为之传,知非苟从王氏者。迨元祐初,司马文正力辟王说,公乃反覆申辨,不为少屈。文正虽有习气之语,不害其为笃实也。厥后,哲宗疑元祐大臣,出公于外,而公奏陈之意犹前日所以对文正也。二三十年间,士大夫徇时向背者多,公独始卒如此,是宜人主信之,学者尊之。劲正如邹忠公(名浩,有《道乡集》。),序公《易传》,至谓其说可与《易》偕行不朽,而以门人自名,则公学术可知矣。公父讳大同,号括苍名士,子若孙立身莅官皆不苟。至颐正博通史学,娴于辞章,诸公交荐诸朝,天子特命以官。今居姑苏,闭户著书,近世言儒门者推龚氏云。绍熙庚戌十一月十三日。
圣学时政策问(乙酉成都漕试) 南宋 · 吴泳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五四、《鹤林集》卷三三
问:道不本诸三王,则无善治;学不根诸六艺,则无成法。自昔人主出而为亿兆之君师,岂其无英明才智可以度越于人?然而功利之说常胜,道德之意常薄;昏闇之日常多,清明之时常少。何也?古治寖远而风气浇,圣文芜灭而师承异。上莫得明大道之指要,下莫得遵至治之成法。汉、唐之治所以不能如尧舜三代,是则有繇矣!抑不知未有六经以前,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汲汲其所学者何事耶?圣宋受命,五星聚奎,文明之化,焜耀史册。方皇业初基,日不暇给,而我艺祖皇帝于即位之月,首以幸学为事。其造端立本之地,盖已异于前代矣!历圣相承,嗣守家法;群儒环列,宏阐大猷。于改元之初而命臣颐正讲书内苑,此咸平之制也;于禫祭之后而命臣奭等讲经便殿,此乾兴之典也;于祔庙甫毕之日而亲御迩英,召侍臣讲读,此又嘉祐、治平故事也。祖宗盛际,无一时非典学之时,无一日非亲儒之日。深宫燕处,不废观书;隆暑祈寒,未尝辍讲。向使亲儒务学之意不为崇、观群邪所挠乱,则可以回崇、观为元祐。居丧罢讲之议非绍兴诸君子抗疏争之,则何得有南渡中兴之功?学之有益乎天下国家,盖如此其懿也!皇上嗣服,龙德进升。储神古训,既楙缉熙之功;增置说书,又多聚辩之益。翕受以蓄其德,敷施以达于事。举而措之天下,岂不光明盛大矣哉!然犹有可言者,皇极之建,所以消朋比也,职守求以相凌,议论求以相胜,则安得有同寅协恭之风?学校之设,所以疏化原也,侮慢以为常,佻达以为俗,则安得有亲师视学之意?生财以大道,而州里凋敝,廪司单乏,旋以为计,财亦未易生也;立武以常德,而田不营屯,士不素练,苟日无事,武亦未易立也。况世雠之敌,新兴之元,常伺隙于其外;而吾三边将吏被介胄不得卧,塞上居民闻角弓之声则拊心而惊。问学之强如此,治效之迟乃如彼,岂先致其知而未见于行欤?抑作新于上者已至,而四方犹未丕应欤?修齐治平之道,固有远模;辟阖转移之机,端在初服。今欲以学问销朋党,以儒术美教化;修饰孝弟以强军旅,兴行礼义以足财用;武臣使之知书,弓冶之子使之为士。以凝庶绩,以恢中兴,将何道而济登于兹也?《书》曰:「王人求多闻,时惟建事」。诸君毋谓皇帝之学与经生学士不同,其悉言之无隐。
宋故少傅右丞相赠太师卫王谢公墓志铭 南宋 · 张嗣古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九九
宋中兴四叶甲子夏六月辛酉,少傅致仕丞相谢公薨于私第。明年秋,葬临海县太平乡环翠山之原。后二十有五年,公第五孙女作配宸极。又二年,以长秋推恩,追封信王。明年再封卫、鲁二王。嗣子采伯为军器监,嗣古获侍同朝,一日以故郎中张布之状曰:「先公墓木拱矣,而坠道之碑未立。登先公之门者,惟子存焉,敢以铭请」。嗣古辞不获,则叙而铭之。谢自任姓建国于南阳宛,至晋□会稽上江,族始大。五代时徙天台,世积厚德,号善良者家。曾祖俨,赠太师、福国公。祖侁,赠太师、齐国公。考景之,赠太师,累封岐王。公讳深甫,字子肃。第乾道二年进士,授迪功郎、绍兴府嵊县尉。召赴都堂审察,特授文林郎,调平江府昆山县丞。改秩知处州青田县,未赴,丁母秦国夫人忧。服除,召都堂审察,擢藉田令,迁大理寺丞,提举江东常平。光宗除户部左曹郎,借礼部尚书,充金国生辰使。绍熙初元,除右正言,迁左史,兼给事中,直宝文阁,知临安府。二年,擢户部侍郎,兼吏部、户部。四年,复兼给事中。宁宗即位,为阜陵𣪁宫覆按使,还,除御史中丞兼侍读。庆元元年,除端明殿学士、签书枢密院事。二年,参知政事。三年,兼知枢密院、充大礼礼仪使。四年,知枢密院兼参政。五年,进金紫光禄大夫,拜右丞相,封申国公。充明堂大礼使,封岐国公。崇陵因山之役,为总护使,还,封鲁国公。嘉泰元年封冀国公,上太皇皇后册宝,拜少保。屡以疾求去。三年,拜观文殿大学士、判建康府,封益国公,改醴泉观使。明年疾革,拜少傅致仕,则甲子之岁也,享年六十有六。诏赠太傅,加赠太师。公少孤,颖悟,博闻强记。十岁能属文,刻志为学,积十年不寐。每夕怠,设器贮水,加足其上,以警困怠。于是悉通诸子百家之说,卓然为乡闾名儒,从学者云集。为人识度凝远,有公辅器。既入仕,表表以行能显。其政事以爱人兴利为先,而行之以明谨无倦。嵊县岁饥,首捐俸助赈贷,载朱糗即赐山谷民,全活甚众。有妪诬主家掠死其子,认道殍以诉。乃捕系,公廉得妪子匿他所,逮以至,妪惊伏曰:「某人榜我为之,欲陷其叔尔」。时以向文简、钱宣靖比之。在苏摄长洲、常熟两邑,以治行闻。摄录事,剖滞讼四十有三,皆协情法。江东值岁大侵,覈义仓实储,尽发以赡饥民。禁遏籴以通商贾,条赏格以励劝分,阁逋债以安贫乏,召官吏乡隅讲授方略,详密周尽,活者一百六十万五千馀人,弛租百十三万有奇。行部止无供张,例馈一皆不受,剸词谋之舆人不获申者,一道歌舞其赐。天府之政,宽则废法,严则厉民,酌用其中。罢遣刺察民事予夺,阴传以教化,吏不得一摇手,要近不敢以私谒。抟浮冗之费,偿前政所贳商贾缗钱数十万,奏减九邑和买夏税折估。于潜、新城、昌化皆被山,则并秋苗折估递减之,民至今享其利。每朔望谒庙课诸生,士以为昔未尝见也。为中丞日,诏轻江浙和卖折丝之□,公请揭所减数示民,使州县不得巧于损益。神泉监废已久,奏复之,输天下铜皿以增鼓铸,其利甚博。其于议尚大体,明好恶,详辩坚确,在于言必行,行必效。初,孝宗求贤如不及,御史葛泌、颜师鲁合词以公为言,有诏堂审。未几,侍郎王蔺宿直禁中,复荐之,遂召见,言:「今日人材枵中侈外者多妄诞,矫许沽激者多衒鬻。激昂者急于披露,或邻于好誇;刚介者果于植立,或邻于太锐;静退简默者寡有所合,或邻于立异。故言未及酬而已龃龉,事未及成而已挫抑。愿任使之际,必察其实,然后涵养振作,勿使沮伤」。复疏保正长、催科、科折、差夫五弊。上问以救弊之方,公即以条画所当施行者对。上悉嘉纳,命板曹锓梓颁行。又请优恤海道舟户以备不虞,遂著为令。北寺转对,论上下习于苟安,拘挛顾忌,偷惰软熟,愿厉以廉耻,申以训敕,劝以赏罚。既处言路,论益剀切,慷慨无所挠。首言:「君,天也,天以刚健中正为德,故能宰制万物。君宪天,当以刚健中正为本」。殿中侍御史刘光祖以论吴端、孙垱忤旨移外府,公抗疏留之,且言:「士大夫廉耻道丧,命义不明,愿留圣虑」。时内庭干祈恩泽者众,公言渐不可长,今大农、州县类皆空虚,因献祖宗裁抑节省凡七疏。星文变异,公以为「阴盛于阳之象。君为阳,臣为阴;君子为阳,小人为阴;朝廷为阳,宫掖为阴;中国为阳,外夷为阴。愿默察精思,求弥天变」。为御史,直前奏事,言天道可畏,当恐惧修省,以尽应天之实。且及于清心节用,惜名器,谨赐予,言甚切至。元夕拜知閤门事韩侂胄越五官转遥刺,公封还内降,引法拒之。右司谏邓驲以论近习左迁,公谓驲参章切直,不为身计,请还其职,无使清朝有为近习动谏臣之失。进士俞古上书语讦,送瑞州听读。公言:「以天变求言,未闻有所旌赏。以言罪古,恐失朝廷事体」。内侍陈源久斥,忽畀内祠,固执不可。姜特立复召用,力争,竟不得入。张子仁建节,凡十一疏争之,命遂寝。至内廷有希求者,上曰:「恐谢给事不可尔」。其守正不阿,为上所知如此。尝留独坐,言:「比来纲纪不振,台谏有所论击,不与被论同罪,则反除以外任;给、舍有所缴駮,不命以次官书行,则反迁以他官;监司有所按察,不两置之不问,则被按者反得美除。奔竞无耻,请嘱亏法,贪墨纵横,隳坏纪纲,请风厉在位,以肃朝廷」。礼官议祧僖祖,侍讲朱公熹引义抗言。公言:「宗庙重事,未易遽更。熹考订有所依据,请从其议」。公论事辞旨温厚,不事矫亢,至公论所在,必连疏恳切言之,士皆服其得体。其历二府、总百揆也,守法度,持纪纲,惜名器,纯悫详陈,不激不随。处大事,决大计,定以片言,朝廷倚以为重。王德谦以阉寺除节钺,三疏力争,以大观覆辙为戒,必谪逐乃已。医官王泾受赂,奏窜之远方。虏使讫石烈直入不如仪,上起入禁中,在廷𥈭眙。公端委不动,俾虏使再俟于殿隅,请上复御朝,引使贡书,如旧制。侂胄窃权弄国,公持正引旧,与相颉颃。上春秋高,国本未立,公以仁宗、高宗故事,奏立近属为皇子,以系人心。椒风未建,公以为庶人婚嫁尚决之家长,请听命于太皇,议遂定。侂胄势沮,始谋挑边以固权位。公自使虏还,则以力陈修德修备之说,至是得请入辞,复极言兵端不可轻动。拳拳忧国,不以去留易虑。公既去,边衅遂开,而首祸者以死。呜呼,公可谓明哲大臣哉!公于大材尤所经意,尝诹访人物,录姓名置小佩囊中,所推挽多材学忠实之士。校漕闱擢叶适、徐元德、戴□于文卷,为部使者拔曹彦约于建平尉,力荐于朝。坐庙常荐进邵文炳、王楠、龚颐正、乔梦符等,多一时名士。公在相位,弥缝规拂,意尤至。上尝御云锦堂赐宴,公从容论持盈保业之难,又论用人之道,因及王安石喜人同己,遂致国家之患。一日奏事毕,复进曰:「迩来圣德日新,更愿戒谨其所不睹,恐惧其所不闻」。上皆悚听。公以材学简知孝宗,孝宗召见,初即欲擢用。洎江东遣使,首被亲泽,寝历清选,如驾轻车就熟路。在光宗朝为言事官,登法从,以谠言劘上听。晚相宁宗,毅然自守,勤劳百为。上雅重公,将再用,而大星已夕陨矣。公性孝弟,丧秦国,哀毁骨立,至感异梦。奉其兄润甫尤谨,兄卒,诲育犹子矩伯,官之,嫁其女五人。自奉冲澹寡欲,每禁家人用无过侈。尝曰:「官可改,人不可改」。故虽自位显荣,而简俭若布衣时。训诸子以义方,择师必名士。为文章典重宏丽,五当朝廷大典册。尤工诗,有文集二十卷、《北征日记》二卷。先娶林氏,蚤世,封益国夫人。继室以其妹,自郡夫人封至鲁国,追封楚。子男四人:采伯,其长也;渠伯,故朝奉大夫、通判澧州,追封太保、祁国公;棐伯,故朝奉大夫、通判漳州;汇伯,故朝奉大夫、通判泉州,兼南外宗正丞。女四人,长适故登仕郎李𨑖,次适故中奉大夫、守左司谏兼侍讲张次贤,次适朝请郎、通判婺州黄准,次安人在室。孙男十六人:奕脩,朝散郎、淮东总领所干办公事;奕楙,承直郎、监淮安州五祐盐场;益昌,和州防禦使、带御器械兼干办皇城司;奕礼,朝请郎、行大理少卿;奕巽,朝奉郎、湖广总领所干办公事;奕恭,通直郎、知南康军都昌县丞;奕中,通直郎;奕俭,承直郎、新监两浙转运司临安府造船场;奕容,承直郎、新监嘉兴府新城户部犒赏酒库;奕正,宣教郎;奕善,文林郎、新监建宁府合同场;奕艮,儒林郎;奕信,通仕郎;奕明、奕进,并承信郎。孙女十一人,长适从事郎、新南剑州军事判官吴楹,次适脩职郎、绍兴府诸暨县丞宋倅,次适通直郎、添差浙东安抚司干办公事黄元直,次慧性,赐紫圆照太师,次适脩职郎、新温州瑞安县尉黄元贶,馀未行。曾孙男八人,在学业进士,堂、𡌴、塈并承务郎。曾孙女五人,长许嫁宣教郎吴洁,馀尚幼。其葬实开禧元年,追王绍定五年,志而铭之,端平之初元也。铭曰:
钜宋中兴,德进朝尊。世有韪人,祊国擎天。丕显阜陵,吁俊登贤。丰水有芑,贻谋子孙。堂堂谢公,有德有言。鸾风来仪,一鹗孤鶱。翊光相宁,橐籥乾坤。位无滥官,官无倖恩。有臣舞权,佻起兵端。公排其奸,虑我本根。兵出骚边,权奸丧元。明哲保身,礼仪不愆。法彼先觉,祚其后昆。以茂以蕃,以王其门。翠山之原,斯文永存。
按:《东山志》卷一七,清刻本。
奉答张彦辅戏赠之句 南宋 · 朱熹
押词韵第十七部 创作地点: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庐山
已驱送客车,复著登山屐。
未论窥临快,且脱诗酒厄。
从今谨出入,保此颐正吉。
不柰岁寒心,于公有深忆(自注:王辅嗣注《颐卦·大象》云:“祸从口出,病从口入。”)。
病起四诗 其一 一节食 南宋 · 陈造
医经戒多食,书恶殄天物。
细茹取微足,卫生此其术。
是铭当匕箸,况我已衰疾。
胡为冒所戒,一卧复十日。
恙疴不虚生,一一自口实。
大嚼健武事,欲强蒲柳质。
行年踰知命,备历世纤悉。
山肤与水豢,尝味几十七。
婪酣复不已,颐正昧终吉。
昔人议四凶,饕餮乃其一。
不见辟谷翁,曾是汉良弼。
宋故朝奉郎尚书司门员外郎柱国赐绯鱼袋任公墓志铭 北宋 · 卢震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三五七
公讳孚,字信臣。其先乐安人也,曾高而下,徙于营丘。公因宦游,卜居洛、孟间,遂为洛人。曾祖讳处安,终德州司马。祖讳沆,终太子洗马,赠谏议大夫。考讳惟吉,终侍御史,赠秘书少监。妣清河县太君。公即少监第二子也。公少失所怙,事母至孝,友于兄弟,力学自奋。年二十,举进士不第。会文正公旦当国,公之外兄也,以异姓恩例奏公为太庙斋郎,恳让兄海。明年计偕京师,复不利于大宗伯,以母老急养,不暇择禄,遂授王文正公之荫,补一命,调海州沐县主簿。踰年,丁太夫人忧。服除,调孟州泛水县主簿。到官,会大水,公严设警护,邑中版籍帑庾悉免漂溺,其拯救民命尤多。郡守表公绩效,移婺州东阳县令。公为治宽简,以清介自守,宗工钜贤交荐于上。三年,归朝,迁大理寺丞,知河南府王屋县。未几,移知蜀州江原县。以年劳,升太子中舍,岁满,三门白波发运使盛公京奏充本司催纲。朝辞,锡五品服。寻迁殿中丞。任终,差通判虢州。时郡守杨保用,武人也,事多不法。公洁己持正,驭之以术。后保用赃败,公独无累。次差通判并州,时马元方为帅,以苛猛任己,官吏畏詟。公佐之以仁厚,卒成善政。今上嗣位覃庆,改国子博士,复迁司门员外郎、通判河南府。二年,就移知绵州。受代趋朝,疾暴作,以不起闻。时天圣九年三月十六日也。嗣子扶其丧,权窆于西京徽安门之佛舍。娶朱氏封钱塘县君,懿婉有妇德,后君十五年而终,享年八十一。四子,长曰渭,干蛊纯孝,以子之荣,追赠大理寺丞。曰湘,曰泾,相继而卒。曰湜,幼孤,自立力学,有起家志。业进士,尝拔河阳首荐。五女,长适虞部员外郎王仲孙,次适衡州军事判官宋颐正,次适比部员外郎朱言,次适震,次适进士皮公度。孙男五,长曰子良,太常博士。次曰子立、子安,早卒。次曰子明、子高,并幼。孙女五人。嗣子湜以嘉祐五年十月十八日举公、夫人之柩,合葬于河南府洛阳县平乐乡杜泽里,附先少监之茔,礼也。震在门下将三十年,稔闻公之行实,俾志其墓,义不敢辞。铭曰:
少焉而孤,壮焉而儒,不辱先兮。学不得仕,因人以致,志其郁兮。得禄能让,先家之长,义其敦兮。徊翔官涂,清白不渝,行其光兮,送终以礼,志圹以文。死而有知,公慰其魂。显显全德,亿祀攸存。谁其尸之?季子元孙。
按:子婿朝奉郎、太常博士、管勾永兴军路都部署安抚司机宜文字、上骑都尉、赐绯鱼袋卢震撰。《千唐志斋藏志》下册第一二六九页。又见《历代墓志大观》,北图拓片·墓志三七三八。
覆判府中大书(四) 南宋 · 张临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九一、《宋人佚简》第三册
临皇恐顿首,百拜上覆。临候问申贺之礼,已肃仪轨。比辰气候浸冷,霜风戒严,不审涉履而来,台用何若。窃以符节重寄,宸衷所简,敢祈倍保尊崇,益遵颐正,上副眷注,下慰民瞻。卑悰愿颂之至。临皇恐顿首,百拜上覆。
论监司帅臣当久任奏(绍兴二十七年七月) 南宋 · 陈俊卿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六四六、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卷一七七、《文献通考》卷三九、《宋史》卷一六○《选举志》、《续资治通鉴》卷一三一
人之才性,各有所长,稷、契、皋陶、垂、益、伯夷在唐、虞之际,各守一官,至终身不易。此数君子者,苟使之更来迭去,易地而居,未必能尽善,况其馀乎!今也监司、帅臣,鲜有终其任者,远者一年,近者数月,辄已迁徙;州县百姓送往迎来之不暇,其为劳费,不可殚举。以至内而朝廷百执事之官,亦无肯安其职业,为三数年计者,往往数日待迁,视所居之官,有如传舍。虽有勤恪之人,宣力公家,于人情稍通,纲条稍举,已舍而他去。后来者或未能尽识吏人之面,知职业之所主,则又迁矣。因循岁月,积弊既久,是以胥吏得以囊橐为奸,贿赂公行而莫之谁何,如此而望职业之举,难矣哉!夫爵禄名器,人所奔趋,必待积劳而后迁,以明持久而难得,则人各安分,不敢躁求。若开骤进之门,使有侥倖之望,则人人怀苟且之心,无首公之节,其自为谋则得矣,朝廷何赖焉!臣尝读国史,见太祖朝任魏丕掌作坊十年,刘温叟为台丞十有二年,太宗朝,刘蒙正掌内藏二十馀年,陈恕在三司亦十馀年。此祖宗用人之法也。望与执政大臣参酌,立为定论。其监司、帅守,有政术优异者,或增秩赐金,必待终秩而后迁擢。至于朝廷百执事之官,亦当少须岁月,俾久于其职,然后察其勤惰而升黜之。庶几人安其分,尽瘁于国,无有过望,而万事举矣。
朝奉郎主管云台观赵公墓志铭 南宋 · 楼钥
出处:全宋文卷五九九六、《攻愧集》卷一○二、《经义考》卷二八
公讳善誉,字静之,一字德广,系出太宗皇帝后。曾大父仲暹,夔州观察使,赠开府仪同三司、少傅、嘉国公。大父士迨,武翼郎。考不晦,忠翊郎,四举进士,以节行称赠通直郎。公弱不好弄,年十二三诵诗书,属文如老成人。未冠失怙恃,固穷自立,手不释卷,足不越户,不知饥渴寒暑之变。两试胄监,乾道五年试礼部,俱为第一。登进士第,调明州昌国县主簿。昌国邈在海屿,公介然有守,不鄙夷其人,为辨曲直,皆明达平允。邑人相与爱服之,或诉于郡,多愿决于主簿。今太师嗣秀王时为守,俾摄邑事,对易定海、慈溪,三年簿领而无抚字之寄。踰二期,三邑父老犹能道其惠政。海盗窃发,捕得全党,郡欲奏以上赏,公言摄令捕盗,不足为功,诚不欲以人命希赏典。嗣秀王为奏,贷群盗殊死,力荐之朝,公未始闻也。授两浙转运司干官,忽报改秩,知抚州临川县。县在江西最为繁剧,公始视事,即为文遍谕乡井,出于爱利之诚心。告教既孚,乃具为条目日限,量地之远近以定期约,里长月不过一再至。讼事皆躬自予夺,顷刻即释去,牒诉日省。县久困于豫借,吏以岁例来白,且谓不尔,必不继。公命取税籍阅之,逋负实繁,盖上下蒙蔽,无有发此者。按籍征催,不扰而办。有无额官地,岁入颇多,以资妄用,公白罢之。复请并罢诸邑类是者。或议虚市比之私创税场,请撤屋罢市,公力沮之,以从民便。太守赵公烨、葛公郯列治绩十数条奏之,有旨中书籍记。去邑五年,人相与立生祠于县治,邑宰陆侃之记可考也。添差通判常州,浙右饥馑,躬行赈济,一郡赖以全活。仓使以荒政论荐,太师丞相史公上章举士,备言文学政事之美,召审察,差监都进奏院,迁大理寺主簿。秋旱,下诏求言。公草封事上之,凡万馀言。其略曰:「陛下兼收众善,而言者志在投合,搜抉隐微,条目益广而奸伪益生。甚者唱为任怨之说,窃徇公不阿之名,一切付之不恤,下情安得不壅,习俗安得不薄,和气安得不亏乎?天下之习,日趋于褊狭机巧之域,而无有优游舒泰气象。士不畏义,民不畏刑,则是二十年来攘臂建议争以为功者,果何补欤」?寿皇嘉纳。为大理丞,有以左帑宿蠹告者,逮系天狱,官吏重足以俟谴。公察其无辜,谓将自其作俑者罪之,则不可胜诛。若断以一二年来,且有刑罚不均之叹。上览奏开悟,得末减。平江民唐赟之狱,皆以为凶恶,无可矜之理。公条可疑状十六,谓赃證无实,情款抵捂,卒释之。十一年,充省试考官。六月,除提举荆湖北路常平茶盐。陛辞,寿皇曰:「朕精择得卿」。公论:「士大夫为己之心重,则爱民之诚必亏;营私之念切,则奉公之志必怠;得失之虑深,则伏节死义之风必泯」。上深然之。先尝进《南北攻守类考》,上曰:「卿向所进书,可谓有志」。至是又进《易说》,谓圣人以斯道寓之书。上又曰:「圣人以此寓之于书,天何言哉!《易》学要须兼通天人。卿史学如此,经学又如此」。及临遣,又曰:「卿向来学优则仕,今乃仕优则学,朕得人矣」!数日,有请荐擢宗室人才。上复言:「公经学文章,虽士林中亦罕有之」。湖北大旱,鼎、澧尤甚。入境一日,躬走村落,抚慰饥羸,得户四万馀,口二十万,通融诸郡常平之储,尽以为用。赈粜贷济,三者并行,动得其实。疫者药饵兼之,奏阁贫弱夏税。是岁粟麦倍收,禾稼丰盈,民至扶老携幼来谢。初行赈贷,或谓荐饥,将无所取。至是民争负以偿,诸郡充足。尝奏买扑税场十馀,河渡四十五,岁入甚微,而豪民大为民害,尽罢之。十三年,除潼川府路提点刑狱。重囚谳议,州县斗讼,稽考平反,细大不遗。才三阅朔,漕使阙,上称公儒者,可使治财,就除转运判官。公尝论国朝置转运使,本以收藩镇之权,绝妄用之蠹,脱斯民于暴征苛敛之苦。近时司漕计者特以赋敛为事,号为材能者务趣办而事督迫,州县之困弊,民力之宽乏未始问也。故其视州县如一体,有无缓急皆得上达,悉力以应之。诸郡所贷缗钱至十馀万,俾守贰置籍,约以期年,优裕乃偿,自是蜀东诸郡举无忧熬窘缺之状。十四年,诏诸路监司条陈民瘼,公言赋役不均,狱讼不平,征敛繁急,酒税苛暴四事,且曰:「陛下延见牧守,固将以观人才也。而计臣请以奏劄之一陈上供之数。郡守垂满者莫不督责旧逋宿负,征商榷酤,肆行苛虐,以藉手求进。近议者有刑轻之疑,帅臣治盗辄先斩以自劾,而求弹压之名,使其皆当,不过能速杀之而已。倘归之有司按鞫,亦不免于死。万一愚诚不能自明,冤恨之气岂不上干阴阳之和乎」?兼遂宁郡事,阖郡熙熙,民有争竞,且曰:「公未始扰我,其忍负之」?公措置常平,深察宿弊,择官就仓和籴,石增百金,市有增损,亦随低昂,听民随所有求售,亦不限日籴之数。实惠及民,官储充积,公私便之。所至就郡庠立学以教宗子,率知向学。持节东蜀凡三年,士民爱之如父母,遂宁尤所归心。寝疾二旬,上章力丐归,主管华州云台观。百姓始则朝夕侦问,相率祷祈。及归,耋稚奔送,涕泣不肯去。既达寓里,屏绝家事,独处一室,图史自娱。一日忽谓家人,将归正寝,且欲自为志。翌日天将明,燕坐榻上,瞑然而逝,十六年八月癸卯也。娶钱氏,仅再岁而亡,赠孺人。再娶杜氏,祁国正献公之后,封孺人。子男五人:汝傅,修职郎、新监舒州山口镇;次汝伋,以公遗泽补将仕郎;次汝俨;次汝何,国子进士;次汝仲。一女,许适承奉郎杨㮤。孙男一人,崇揆,孙女二人。以是年十一月甲申葬于绍兴府馀姚县绪山之原通直墓左。公天资高明,识见超诣。研精性命之说,发为议论。及所著《易说》,明白简易。晦庵朱先生一见叹赏,以为扩先儒之未明。颐正郭先生尝序《易》书,谓贯三才之理于其中,一诸儒之说于其外。二公师表一世,于公特厚。晦庵屡以书来,相期甚至。颐正出一编书,公以奏之上。孜孜好学,公退不少懈,率夜分乃寐。尝即《国史》所载深求艺祖开创之微意,为书十四卷,曰《皇朝开基要览》。又为《皇朝圣政类编》。不幸寝疾,仅成数十卷。其他如《南北攻守类考》、《晋载记年表》,皆行于时。又有《论语说》、《铙歌鼓吹曲》、《祝尧文》等。诗文六十卷,号《恕斋类稿》,藏于家。公孝行根于天性,自以禄养不及,祭祀务极丰洁,悲慕不少衰。弱弟稚妹备殚鞠育,教之有成。仲弟善与同登科,季善亦以取应得官。女弟再适人,皆竭力资遣。遇母家桂氏特厚,舅氏既卒,访其遗腹子为之嗣,且厚给之。其他笃故旧,抚姻族,恩意称是。廉靖自将,一介不妄取。行郡例册,皆摈不使前,按例馈遗者悉归公帑。刺举尤所尽心,苟贤矣,不待其请,举奏牍面授之。其在他州,则邮置以达。人知其不可以有挟,无敢以浼公者。间有按劾,不以强有力为惮,所部肃然。楚蜀之土夫,类能称道之。公抗志不群,砥节砺行,不泥纸上之空言,必欲施所学而见之行事。尚友古人,思与之齐,人或疑其好异,公不顾,行愈力,久而益安,人益信之。考求世故,贯穿今古,直欲立事业以传不腐。少名斋以「宗迂」,以励其操。后名以「恕」,其志将以及物也。出而从宦,苟有利于民,图之甚于饥渴。救荒施舍之外,又所在为经久之计。在昌国已能劝勉富室买田与山,专为编氓嫁娶丧葬之资。在湖外,则率十四郡买田,各畀郡文学司之,每三岁则以给士之预计偕者。在潼川,则以漕计之馀使州县置举子庄,孕者产者俱给之米,皆至于今赖之。使天假之年,处以大位,益摅所蕴,膏泽必将下于民。而官止于员郎,寿止于四十七,识者痛惜之。呜呼!岂以多记损心,愤世疾邪而至是?抑果有数不可逃耶?钥与公相见之日可数,而相与特厚。汝傅妙年跻世科,大似其父,率诸弟力学以守素业。汝伋入太学,盖前所未有,义方之训可知。汝傅会稡公行事,来求铭。采其可铭者书之,馀弗著。铭曰:
熙陵诸孙,嘉国好文。流传至公,遂为儒门。公起孤藐,立志坚正。尚友古人,期与之并。学贯经史,仕更麾符。学仕俱优,形于帝俞。平心济民,一变齐鲁。志勤道远,中道而阻。赍志何言,勒铭山阿。有子继之,尚其不磨。